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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雀】独狼

教练×拳击手AU

看mv一直想写来着

攒着攒着就一起发了

有点长11000+ 

 

BGM:命硬—侧田

 

 

01

 

 

 

姜义建很久没做那个梦了。

梦里有很多东西拼凑在一起,有裁判举起他的手接受全场欢呼的时刻,有他倒在赛场上听着倒数却无法起身的时刻。

还有他在那个漆黑的巷尾,躺在自己的鲜血之上,想要呼救却无人应援的时刻。

做梦是人类这个有机体最荒谬的机能,它可以赠与你此生无法获得的财富,又可以剥夺你此生无法舍去的东西,在你历经狂喜和沧桑之后,又用清醒的汗和泪告诉你这不过是大梦一场。

他讨厌做梦,他讨厌重现那些已经不可挽回的记忆,令他一次又一次地回顾那些宛如毒蛇吐信一般的恐慌和绝望。

 

 

“叮——”

电梯到达的声音迫使姜义建重新清醒过来,他看着电梯按板上指向11楼的光圈随着电梯门的张开而消失,姜义建试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迈步向着楼层最深处的目的地走去。

今天是周末,俱乐部的人很多,姜义建笑眯眯地冲着向他打招呼的人群点了点头当作回应,随即抬头扫视了一下稍显拥挤的室内训练场,才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见了尹智圣。

尹智圣是这家拳击俱乐部的老板,他接受这家俱乐部的时候,这里还曾经只是专业选手的训练场,在面临长时间没有获得成绩,将要撤资倒闭的情况下,尹智圣力排众议,将训练场开放给非专业选手作为训练场地换取收入,才堪堪保住了这家俱乐部,让它变成像现在这样的热闹模样。

 

“智圣哥。”姜义建长腿一跨,把胳膊顺手搭在站在尹智圣面前的男孩身上,从善如流地替他接过尹智圣手里的巧克力,“我说过不行的吧。”

“哎哎哎,佑镇还在长身体嘛,”尹智圣皱眉的时候,眉毛会本能地向下撇,这让他看上去有些软弱和好欺负,紧接着他又开始无止境的唠叨,将刚才他给人的错觉完全打破,“就算要减重,这样一直不吃东西对小孩子的身体多不好啊,丹尼尔,你把巧克力给他!”

姜义建把身体的一部分重量都靠在朴佑镇身上,他低了低头,呼吸轻飘飘地拂过男孩因为出汗而微湿的发梢,拿着巧克力的手肘弯曲过来,在朴佑镇面前轻浮地晃了晃。

“要吃吗?”

他怀里的男孩没有看他手上的巧克力,而是抬起眼睛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一会儿姜义建,才用低沉沉的声音说道。

“不要,我没吃。”

“乖。”姜义建笑出两颗兔牙来,撑在朴佑镇肩上的胳膊立起来,胡乱呼噜了两把小孩的头毛,他假装没注意到男孩不自觉的僵硬,然后下意识地把视线落到朴佑镇的耳朵尖尖上。

又红了呢,真可爱。

他眯着眼睛笑,早上那阵糟糕的情绪终于开始明朗起来。

 

“随便你们随便你们!”尹智圣不满地嚷嚷,看着面前这对沆瀣一气的釜山兄弟束手无策,直骂自己又去热脸贴了冷屁股,刚想转身找找清净,袖口又被人给勾住了,尹智圣装作没好气地问了一句,“又干嘛?”

“哥,”抓住他袖口的小男孩挺腼腆地舔了舔露出一点尖尖的虎牙,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喊着哥的尾调自然地带了个小拐弯,“对不起啊。”

用那种正直的表情撒娇还真是犯规啊,尹智圣清晰地听见自己又一次败北的号角声,他扭过手轻抠了抠朴佑镇柔软又温暖的掌心,又一次叮嘱道:“离联赛报检还有一段时间,不用这么急,身体最重要。知道吗?”

朴佑镇点点头,用手肘撞了撞身边已经快把一条巧克力都吃光了的男人。

“放心吧,哥,”姜义建这才应了一声,圈着朴佑镇肩膀的力道又紧了紧,“我心里有数。”

 

 

在一天的训练之前,朴佑镇首先要迎来的依旧是每周一次的称重,姜义建给他制定的减重计划已经进行挺久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状态的确在趋向最佳,职业联赛的要求更加严格,因此各项数据必须比他以往的练习都更加精准,即使如此,但朴佑镇仍然对于这种一丝不挂的称重方式有些抗拒。

他今天穿的依旧是惯例的短袖短裤,他看着已经坐在称重仪前的姜义建,咬了咬牙将衣物都除净了,迎着那人的目光站上了称重仪。

“又长高了?”姜义建用指骨敲了敲屏幕上显示的数据,有些惊叹道小男孩的生长速度还真是令人难以预料,在拔高的同时控制体重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但幸好朴佑镇比他想象的更加自律,计划进行地还算是顺利,“就剩一周了,可能要更辛苦一些。”

“嗯,知道了。”

朴佑镇一如既往地没有抱怨,他对于自己的要求一向有求必应,姜义建撑着手肘打量着下了称后,有些手忙脚乱地套着T恤的男孩。

他肌肉匀称的身体此刻毫无保留的暴露在自己眼前,朴佑镇的肤色偏深,在灯光下显示出年轻的健康光泽,他脊背的蝴蝶骨在下弯的瞬间凸显出漂亮的形状,脊骨撑着线条流畅的躯体,姜义建的视线不自觉地跟着他的动作下滑到若隐若现的股沟,最后有些遗憾地看到那具漂亮的身体又一次被布料所遮盖。

 

他莫名想起第一次见到朴佑镇的时候。

那时候他正向着俱乐部的学员发起攻击,修长的小腿带动着身体上下灵活地弹跳着,硕大的拳击手套遮挡住他的手腕,但姜义建仍然能从他手肘上突出的青筋和紧绷的肌肉感受到他挥拳的力度和速度,一流的反应力令他能够迅速地从对手无意间暴露的突破口,令所有人的眼光都不得不被吸引到他的身上。

包括当时的姜义建。

 

“很不错吧。”尹智圣站到他身边,同他观摩这一场毫无悬念的练习赛,“这是蝉联了两届青少年赛的冠军,今年成年之后准备打职业联赛所以才来我们俱乐部的。”

“我的天哪,”姜义建故作吃惊地叫了一声,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弯着的眼眸里都是作弄的意味,“这种明日之星级别的朋友,不会是瞎了眼才看上我们这儿吧?”

“什么啊!”尹智圣不满地狂抽他,斜瞪了姜义建一眼又一脸骄傲地望向台上的男孩,“我这里,曾经也培养出联赛亚军好不好。”

姜义建的眼神冷了冷,这次不再接话。

训练场下已经有人认出了朴佑镇,紧接着他们开始呐喊年轻男孩的名字,一声高过一声,一场简简单单的热身练习赛,顿时成了什么邪教现场。

“他们喊的是什么?”姜义建看了看气氛越来越炙热的周遭,可台上的男孩依旧专注于每一次出拳和防守中。

“独狼,脱离狼群的独狼。”尹智圣回答他。

“这到底是什么中二病爆发的称呼啊?”姜义建觉得挺好笑,可尹智圣没跟着他笑,只是意味深长地看向他。

极端,固执,不懂放弃,打起比赛来好像不要命,只想着赢。

他没有把目光从姜义建身上移开,这种似乎看透一切的审视目光立刻令姜义建感到不适起来,但他无法辩驳,只能别开头去看台上的男孩。

 

“丹尼尔。”尹智圣叫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却如此清晰。

“他真的很像以前的你,不是吗?”

 

 

 

02

 

 

 

 “嘿,独狼?”

朴佑镇讨厌有人这么叫他。

他刚刚同俱乐部里参加联赛的选手们一起通过了报检,如今正一起挤在体育馆的更衣室里换下被汗打湿的训练服。

他扭过头望向声源的时候才隐隐约约地记起来,那好像是他以前的对手,但他在拿到青少年赛的冠军途中,曾经的对手多了去了,朴佑镇是真的想不太起来,但这一声喊,让不少人的目光都聚到他身上来。

 

“我叫朴佑镇。”朴佑镇看着那个冲他走过来的青年不屑地挑了挑眉,也不知道自己的自我介绍对方听进去多少。

“听说你去了个穷酸俱乐部,”青年挺夸张地放大声音,摇了摇头一脸可惜地啧了两声,“还不如你以前单打独斗的呢,怎么样,有兴趣来我们队吗?至少能给你换个新的拳击手套啊!”

“用惯了,不需要。”朴佑镇平静地回答他,他听懂了对方幼稚的挑衅,姜义建将他的状态调整的很好,这种状态越稳定,他就越是渴望战斗,但显然现在并不是好的时机,朴佑镇提起自己的东西,往前走了一步,“还有别的事情吗?我的教练还在等我。”

“教练?”原本因为挑衅失败而恼怒的青年像是立刻抓住了什么了不起的机会,他的表情愈发带着嘲弄和讥讽,“你是说姜义建吗?那个懦夫到现在还在打拳击吗?”

 

朴佑镇原本向门外走去的脚步一顿,他侧过头眯起眼睛,在室内一下子沉郁下来的气氛里紧盯着对方。

“你,说什么?”

“我说姜义建啊,”一见到朴佑镇终于有了反应,他到底露出一些得意的情绪来,“这儿的人谁不知道啊,在决赛前一天害怕逃跑的人,除了姜义建还能有谁啊!”

 

他话音才刚落,就听见背包被狠狠甩开的声音,朴佑镇跟他距离不远,以至于朴佑镇的拳头砸过来的时候,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从未看过朴佑镇露出过那样狰狞的表情,即使是在他们曾经对战过的拳击台上,他都不曾见过朴佑镇用这样的表情进攻过。

他忽然产生出一股惧意来,迫使他不得不惊恐地向后退了一步,拳头砸在肉体上的响声很重,可他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青年有些堂皇的睁开眼睛。

 

 

“发生了什么事吗?”

体育馆的工作人员听到躁动,站在门口冲着里面的选手们发问,姜义建手一伸,把重量都靠在站在他面前的朴佑镇身上,抱着朴佑镇冲着工作人员挥了挥手。

“没事,人多,挤得慌。”

“……哥?”朴佑镇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他全然没了刚才的狠厉劲,把浑身的刺都收干净了,乖巧地缩在他怀里,“你怎么在这儿?”

姜义建刚才被那一拳打得差点要反胃,他趴在朴佑镇肩头上,缓了一会儿才有些无奈地开口道。

“佑镇啊,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03

 

 

“对不起。”

 

他们俩一直走到俱乐部附近那家酒吧才停下,姜义建往后瞄了一眼从刚才就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朴佑镇,叹了口气,伸手把后面的人拉到身边来。

“等会跟好我,别乱跑。”

“不回去上点药吗?”朴佑镇有点弄不清楚姜义建带他来酒吧的原因,他刚才那下自己也不清楚轻重,姜义建的出现是他根本无法预料到的,但如果没有姜义建,被随后赶来的工作人员发现这场争执,他必然是要失去这次的比赛资格的。

“这儿也可以,回去还得听智圣哥唠叨。”姜义建感受到身边的人突然低落下来的情绪,惯性地伸手揉了揉朴佑镇的头发,语气带着连他自己都发现不了的耐心和温柔,“我没事。”

 

门口的酒保看上去都挺熟悉姜义建的样子,冲他打了个招呼就把门给打开了,这时候天色还不算晚,酒吧里人也不多,姜义建看上去是这里的常客,带着朴佑镇熟门熟路地就往吧台那里走。

吧台那儿站着个相貌英俊的调酒师,正擦着杯子为夜晚做准备,两人都走到他身前了,他也没抬头,擦玻璃杯的样子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艺术品。

“哥,你这生意做得不行啊,”姜义建撑着吧台冲着调酒师打趣,“客人都到面前了。”

“说得好像你给钱似的,”邕圣祐抬头白了姜义建一眼,在看到他身边的朴佑镇又皱了皱眉,“喂,丹尼尔,我们这里未成年人禁止入内。”

“成年了,还是今年职业联赛的选手,手劲儿可一点都不小。”

他这句话半埋怨半调侃的,让朴佑镇一下子红了脸,朴佑镇性子不太熟络,但还是弯着眼睛地跟邕圣祐露着虎牙打了个傻乎乎的招呼,邕圣祐冲他笑了笑,挺友好地给他们倒了两杯酒过来。

姜义建拿过杯子喝了一口,玻璃杯里两块冰块跟着他的动作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被打的那块儿还在发疼,这一口烈酒冲下去,又是一阵胃酸返上来,姜义建皱了皱眉,刚把那阵不适压下去,就听见朴佑镇冲邕圣祐开了口。

“请问,药箱在哪儿?”

“怎么了?受伤了?”邕圣祐有点担心地看过去,姜义建从来不带人来他这儿,更何况眼前这个又实在一副未成年人的模样,他可不想惹麻烦。

“不是我,”朴佑镇挠了挠下巴,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他,“是丹尼尔哥,他被我打了一拳。”

“……这样啊,”邕圣祐撑着下巴轻咳了一声,绷住脸的样子像是在忍笑,他的目光在朴佑镇和突然被呛着了的姜义建身上游走了一圈,才饶有兴致地指了指后面的员工休息室,“药箱在休息室那儿,不严重的话找点化瘀的揉揉就行了。”

朴佑镇点了点头,转身扯了扯姜义建的袖子,姜义建这边还被酒呛着呢,他又咳了两声,才顶着邕圣祐求知欲强烈的目光跟着朴佑镇往休息室走。

 

他这被打的地方挺尴尬,不过朴佑镇不是很在意,从药箱里拿了药油就一把掀起了他的衣服上了手,姜义建被这一系列直接又纯粹的动作吓着了,可看着朴佑镇挺认真的侧脸,最后还是放松着身子靠在了沙发上。

朴佑镇的手意外的柔软,替自己按摩的手法也很熟练,看上去已经习以为常,他听智圣哥说过,在朴佑镇来俱乐部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练习和比赛。

 

听上去很孤单,也不知道是怎么从那一大堆小屁孩里冲出来的。

 

“对不起。”朴佑镇蹲在他身前揉到一半,突然又冒出句道歉来,姜义建的肤色比他白,有什么伤痕在上面,看着都比他自己可怖很多,他一边揉,一边又能感到愧疚和心疼源源不断地从他心里涌出来,“是我太冲动了。”

“这三个字刚才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姜义建顺手捞了一把朴佑镇垂在眼前的碎发,意料之中地看到男孩向后瑟缩了一下,露出来的耳朵尖尖又开始泛红了,姜义建看着他的耳朵尖,他原本不打算说的,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发了问。

 

“一开始不是忍得挺好的吗?反正我也不在,说两句又不打紧。”

朴佑镇一愣,半晌才抬起头来,耳朵那片红跟发烧似的都烧到了脸颊上。

“你都听见了?”

“嗯。”姜义建应了一声,鬼使神差地摸上朴佑镇的耳朵,修长的手指顺着他脸上的红潮一路滑到发干的薄唇上,“佑镇啊,这么喜欢我吗?”

 

回应他的是朴佑镇抿紧的嘴唇和安静的室内。

真是不妙啊。

姜义建心里警铃大作,这样的沉默比掩饰的否认还要叫人心动。

他窥见过朴佑镇这样的模样,就发自本能地想要去看到更多,只有他自己知道,日常那些浅尝辄止的触碰,他早就已经无法满足。姜义建靠过去抵着对方的额头,迫使比他年少的拳击手看向他。

朴佑镇太好懂了。

作为独狼,他可以在拳击台上让对手找不到任何破绽,但作为朴佑镇,他的眼神还这样青涩,干净,一点都不知道隐藏自己,也难怪邕圣祐会以为他未成年。

现在他眼前这个,哪是什么独狼,分明是一只惹人疼爱的小狗崽。

可本质上也是一种诱惑。

是朴佑镇在诱惑他。

 

姜义建默念着,顺理成章地吻上朴佑镇的嘴唇,探进他的嘴里去舔那颗虎牙,去侵略对方的舌头,姜义建的嘴里还有威士忌的味道,刚成年的拳击手还没尝过烈酒的味道,他几乎是在姜义建亲上来的一瞬间就已经醉了。

朴佑镇的手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无措中不小心按到他腹部的淤青,这一阵疼痛终于成功地让姜义建清醒过来

情况是如何愈演愈烈的姜义建并不知道,不过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一手正按着朴佑镇的脖子同他一起向后倒去,一只手已经顺着t恤的下摆去摸他一直想要触碰的蝴蝶骨。

他松开朴佑镇,相当清晰地感受到原本肌肤相贴的触感消失之后,他大脑里泛上来的名为遗憾的情绪。

“抱歉,我酒量不太好,”姜义建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双手哄小孩儿似的捧了捧朴佑镇的下巴,“刚才有点醉了,不用放在心上,等会你就先回去吧,明天我们再开始训练。”

他站起来,没敢去看朴佑镇的表情,拉了拉自己的外套快步离开了休息室,路程中还是没忍住点了根烟,他明明戒这玩意儿好几个月了,可心烦意乱想冷静冷静的时候还是喜欢拿出来抽。

他靠在一般没人经过的后门那儿抽了两口,不能让邕圣祐看见,不然他又得跟尹智圣去告状。

这根烟抽了没两口,姜义建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口哨声,他抬头看了一眼,就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对面的漂亮女人挑了挑眉示意了一眼他已经胀起来的裤裆。

“要帮忙吗?”

“不用了。”

姜义建笑了一声又抽了口烟,他眼角有颗泪痣,低头笑的时候不知道想起了谁,让阅人无数的女人也晃了晃神,她看着姜义建把没抽完的烟蒂扔在地上踩掉火星,转身离开前抬头看向她的目光已经变成了冻人的冰刺,直直地扎在她的心上。

 

 

 

04

 

 

 

朴佑镇的比赛进行的很顺利,他本身基础就很不错,再加上系统的训练让他改掉了之前不少攒下的误区,在初赛的表现可谓是顺风顺水,以全胜的成绩进入了半决赛,连解说员都毫不吝啬地称他为这一届联赛最有希望夺冠的黑马。

再加上他相貌生得好,立刻吸引了一大批女粉丝花钱来俱乐部买课程看人,让尹智圣美滋滋地天天在柜台那里数钱,不过这一切都影响不到朴佑镇选手。

尹智圣把钱数完了,又对着角把那一沓纸币都整整齐齐地叠起来,他把这些都做好了,俱乐部里一般也不剩人了,可今天不是,尹智圣把柜子锁了,看着隔壁训练室里还打着沙包的朴佑镇叹了口气。

他走进门的时候朴佑镇正坐在地上休息,脖子上那块毛巾都快被汗浸湿了。

“还练呢?你看看你教练都跑路去喝酒了。”尹智圣蹲下来替他换了一块,顺手替他捏了几下手臂肌肉当作放松,“你可比姜义建能给我挣钱多了,我们这儿呢,就只有自由散漫这点最好了,所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听见姜义建的名字,朴佑镇被毛巾盖住的眼睛才不安地动了动,这些日子以来姜义建还是照他那些训练计划像往常一样训练,但就是有什么东西变了,比如那些消失了的带着亲昵的小动作,又比如那道专注于自己的目光维持的时间越来越短暂,他都感觉地出来。

 

姜义建是一个能把亲切表现得很淡漠的人,也是一个能把疏离表现得很温柔的人。

 

“…….我想赢。”朴佑镇低声念了一句,尹智圣没有听清,于是他抬起头来,迎着灯光又大声说了一次,“可是我想赢。”

尹智圣站起来的时候是逆着光的,他没有说话,朴佑镇也看不清他的表情,等到尹智圣蹲下来的时候,朴佑镇才知道他在笑。

“我就说啊,”尹智圣的眼睛都被他笑眯到了一块儿,凑过去用脑袋搭着朴佑镇的背,像是说悄悄话似的跟他念叨,“佑镇跟他很像。”

“谁?”朴佑镇觉得自己好像知道答案,但他还是不确定地发问,“丹尼尔哥吗?”

“嗯。”尹智圣松开他,同他一起坐在光滑的地板上,仰着头就开始回忆,“你第一天过来的时候,姜义建还是个一蹶不振的混蛋呢。”

“那天事挺多的,圣祐还给我寄了一沓账单,说都是丹尼尔喝的,气得我真想抽死他,但我怪不了他,给他希望的是拳击,让他绝望的也是拳击。”尹智圣看了曲腿安静坐在他旁边的朴佑镇,知道他听进去了,“他以前也跟你一样,一样只想赢。”

“那他赢了吗?”

“没有,输得一败涂地。”尹智圣叹了口气,对上朴佑镇望过来似懂非懂的眼神,也不再多加解释,他可不是这对釜山兄弟的管家婆,也不想让这两人再这样别别扭扭的影响到他赚钱,说到底他就是心软,不能放着他们不管。

“但姜义建快要放弃的时候,看见了你,所以他成为了现在的丹尼尔。”

 

 

 

 

05

 

 

 

姜义建又做那个梦了。

他倒在那个黑漆漆的巷口里,身下的鲜血像一朵盛开的花,被强烈撞击的右腿已经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侧摆在地上,他想喊,可是那些谩骂他的人却拥有更大的声音,梦魇像巨大的笼网一样紧紧罩住他,让他找不到任何喘息的空间。

直到有人把他叫醒。

姜义建睁开眼睛的时候,朴佑镇有些着急的脸就映入他眼里,他还有些搞不清楚梦境和现实的界限,但他很清楚,他现在的样子一定特别丢人。

“你怎么在这儿?”姜义建坐起来,有点头痛地抚了抚额,转头看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这是自己家。

“圣祐哥给我打电话的,”朴佑镇把手里的热水给他递过去,最近换季,挺多人都不大舒服,他补充道,“你有点着凉,所以喝了点就在他们那儿睡着了,让我把你带回家。”

“他倒挺省事的。”

姜义建说完这句两人就陷入了沉默,他感觉挺不自在的,这是他们两个自从那天以来第一次两人独处,毕竟他得面对一个光亲个嘴能让他起反应的男人,朴佑镇对他的影响比他想象中的更大,自己还得在表面上当对方道貌岸然的教练。

在赛季结束之前,保持距离是最好的选择。

 

 

“我以前看过哥的比赛。”朴佑镇突然开了口,划开这阵寂静,他坐在床边,拇指因为紧张而焦灼地用指甲盖刮着食指的指节,最近他和姜义建僵持的关系对自己的状态影响不小,尹智圣说的没错,他们的确得谈谈,至少,他得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以后,这事才算完。

他第一次看姜义建的比赛时,还是个初中生,那时候他刚从釜山来到首尔的新学校,他只是想让自己不那么孤单一些,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的,牵扯进各种用拳头说话的不良少年中,可那天他在电器售卖店的橱窗外面看到姜义建,才知道这样满身创伤的胜利,也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呼应和掌声。

 

“我以前就来俱乐部报过名的,可是那时候你们只招收专业选手,”朴佑镇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只好去了学校的拳击社,其实那里什么都学不到,但是却有青少年赛的名额,赢了成为冠军的话,也许就能进到你们那里去。”

“佑镇。”姜义建开口试图去阻挡他的话语,但朴佑镇却丝毫不受干扰,他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奇怪的话,但话匣子一旦打开来,就更汹涌的潮水一般直直地冲了出来。

 

“我是因为哥才喜欢拳击的,我想跟你一样厉害,想站在你旁边,”他突然抬眼看向姜义建,脸上又局促,可是也有坦然,他说出来的话却又冲又急,一点都不像是在告白。

“也就是,我很喜欢你。”

 

姜义建不自觉地抓紧了身下的被单,就是这样的目光。

就是这样像是看英雄一样的目光,这样的目光让他浑身冰冷,让他头皮发麻,他根本不是什么狗屁英雄,甚至在无数个黑夜里,他都怀着恶毒和耿耿于怀的心思去回忆。

如果当年他答应了那群让他在决赛上打假拳的注头,而不是像个傻逼一样为了毫无用处的气节拒绝那一大笔钱,他就不会在决赛的前一天倒在那个巷口,被计划好既定路线的车撞废他的右腿膝盖,被成为不战而败的耻辱,被雪藏到放弃自己的拳击生涯。

只不过是一次违背良心的选择而已,他就可以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

可他还是选错了,因为他太想赢了。

所以看到跟他那么相像的朴佑镇时,他只是迫切地想要让朴佑镇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公平的,他想让这个孩子快点清醒过来。

 

可到最后他又一次着迷于朴佑镇的这份天真,终究不想让朴佑镇体会这份残酷。

 

“朴佑镇,”姜义建连名带姓地叫他,他有些后悔了,那天他就不该给朴佑镇那个越界的吻,不该因为他自己的私欲去影响朴佑镇的选择,“或许你应该先搞清楚,崇拜和喜欢的区别。”

 

朴佑镇没直接回他话,只是就着撑在床边的手腕靠过来,轻轻地冲他讨了个羽毛一般轻柔的吻。

“从这个时候,我就搞清楚了。”

 

 

 

06

 

 

 

这时候再没点表示,姜义建都不敢在性别栏上写上男了。

 

等他把朴佑镇拉上床,重新压上朴佑镇赤裸的肌肤时,姜义建才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要爽地全张开了。朴佑镇的身体他不是没看见过,每次称重时姜义建总是装作漫不经心地多看几眼,可这一次他莫名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跟没涉世的毛头小子一样心急。

姜义建今天完全没有准备,毕竟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成了服从本能的禽兽,朴佑镇就更没什么经验了,他们俩磕磕绊绊地亲在一起,手忙脚乱地拽对方的衣物,只想让肌肤更多更多地贴在一块儿。

姜义建的膝盖早年受了重创,这么跪着的姿势支撑不了太久,他觉得麻烦,把朴佑镇抱起来仰面放在了自己腿上。

“怎么了?”朴佑镇问他,这回有点不好意思了,才挺乖地坐在他身上。

“决赛那次,”除了尹智圣,姜义建从没跟别人提起过那场事故,时不时出现的梦境已经让他够呛,让他挣扎着拒绝去想起那段回忆,姜义建抓着朴佑镇手臂的劲很大,可朴佑镇一声不吭地忍着,“我想去的,可前一天出事了,粉碎性骨折,可能还要很久……”

姜义建没说完,他松了手,指了指自己的膝盖,朴佑镇一愣,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望过去,青白的膝盖上还有些遗留的还没随着时间淡去的乌色疤痕。

朴佑镇不知道如何描述这一刻他的感受,他过了好久才重新有了反应,眼睛红红地转过身去亲姜义建右腿的膝盖,他做这件事的时候没说话,做完了才跟害羞似的窝进姜义建怀里,拿虎牙咬他耳朵,声音跟着轻微的刺痛闷闷地传过来。

“多久都行,我想跟你一块打拳。”

 

“嗯。”姜义建答应了,朴佑镇最后替他把心口那块一个人扛不住的石头给挪出去了,然后又让朴佑镇自己完完整整地钻进去了。

姜义建突然觉得幸福起来,久违地长舒了一口气,同时手上也没停,他随手拿着床边的润肤乳倒满掌心,顺着朴佑镇的脊背滑了下去往他身后的小洞钻,他想放进去,他想快点跟朴佑镇连在一起。

雄性表达欲望的方式强烈和直接得多,趴在他身上的朴佑镇看上去不太好过,硬邦邦的肌肉都紧绷在一块,只能咬着姜义建的宽肩泄愤,朴佑镇嘴上没不留情,啃在他身上的红印子活脱脱就是个小狗崽。

“…..行了,别弄了,难受。”朴佑镇催他,尾音的呜咽还伴着喘息,姜义建被他这一声弄得眼睛都红了,瞬间没了耐心,把润滑的管子一丢就不管不顾地就往对方身体里捅。

 

“哥,”朴佑镇挺艰难地叫他,手臂缠着他的脖子,生理眼泪还蓄在眼睛里就靠过来咬姜义建的嘴唇,“我会赢的,我会赢的。”

朴佑镇在喘息的间隙一遍又一遍颤抖地说着,等姜义建腾出劲来把他的嘴给封住了,才只记得叫唤,姜义建后来也顾不上自己的膝盖了,只想把朴佑镇操软了,他们两人的汗水都融在一块儿,分不清谁是谁的。

无所谓了。

姜义建想,他按着朴佑镇的蝴蝶骨不断地挺动,还想让自己再更深地靠近朴佑镇一些。

他可以被全世界所有的人都辱骂成临阵脱逃的懦夫,但他只要做朴佑镇一个人的英雄就好。

 

 

 

 

 

07

 

 

 

 

决赛那天采用的是直播形式,尹智圣一早就靠着关系票在场馆第一排里坐好了位置,朴佑镇站在候场区偷偷地往前面看今晚来的观众,他的额角上还粘着一块创可贴,那是半决赛的时候留下的伤痕。

他在半决赛的对手很强,是他打比赛这么长时间遇到过最强的一个,姜义建陪着他看了很多次对方的比赛录像,但最后还是打得很艰难,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赢下来的,只记得姜义建在背后不停呼唤他的声音,促使他一次又一次重新站立起来继续比赛。

如果他像以前一样没有姜义建在他身边的话,就不知道会不会赢了。

 

姜义建看着今天格外活泼的朴佑镇在他旁边抖手抖腿地乱跳,比叽喳的麻雀还烦人,他坐在那儿一把把正扑腾翅膀的朴佑镇抓下来搁在自己腿上。

“乱跳什么呢?”

“……紧张。”朴佑镇咬嘴唇的力气挺大的,淡红色的嘴唇上留下一个浅浅的虎牙坑,“第一次这么紧张。”

“你还挺可爱的,”姜义建嘲笑他,“不就是直播吗,放心吧,你被打都挺帅的,外面小姑娘看了这么多回了,还在外面叫你叫了半小时了,我看不会脱饭。”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朴佑镇砸了他一下,看着姜义建装样似的痛呼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把头靠在姜义建的肩膀上,低声同他说道,“那你也别脱饭,等我打赢回来。”

“那不是废话吗?”姜义建笑着扣住他的手,在朴佑镇额角的创口贴上落了个吻,他闭了闭眼睛,也把脑袋靠在朴佑镇肩上,沉默着抱了一会儿才又开口。

“拜托你了。”

 

 

拳击比赛一共五个回合,每个回合三分钟,也就是说,常人吃一顿饭的时间,一场胜负就能够在激烈的颤抖中得出结果。

姜义建觉得自己这阵子紧张可能是被朴佑镇传染了,即使他对朴佑镇有着十二万分的信心,他仍然捏着拳头死死盯着拳击台上防守的男孩,在台下间隙不断吼着,提醒朴佑镇任何可能暴露的缺陷,在呼喊迭起的场馆里,他的声音很快会被观众的热情湮灭,闷热的汗水几乎令他的背后湿透。

最后一回合的时候双方都已经极为疲惫,在比赛还剩下十秒的时候,朴佑镇给予了对手致命一击,一记左勾拳将对方狠狠地击倒在地上。

原本嘈杂的场馆内突然漫布着谜一样的死寂,只剩下裁判俯下身蹲在对方身边大喊倒数计时的声音。

那是朴佑镇人生中最长的五秒倒计时,体力的极限几乎让他快要站不住了,汗水顺着发梢都糊进他的眼睛里,他只能听见自己沉重又紧促的呼吸声。

 

裁判最终举起了朴佑镇的手,然后接踵而来的是全场如同雷鸣一样的欢呼。

无数镜头直直地戳在这位新晋冠军的脸上,不过他好像并不在意,只是左右不停地张望,像是在寻找谁一样。

姜义建站在下面看他,看他的小狗如今站在聚光灯之下,他退了两步,想要从涌上来的人潮里退出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冲上来的尹智圣挺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又掂起脚冲着台上的朴佑镇叫了一声,用力挥了挥手。

“你真挺麻烦的,姜义建。”

他猝不及防地一跌列,抬头就正对上朴佑镇看见他的眼神,人群明明那样纷杂,朴佑镇也不知道怎么看见的。

刚当了一分钟冠军的男孩甚至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就在众人的惊呼中跃过拦截了赛场的软绳,三两步跨下台阶,毫不犹豫地抓住姜义建的手。

“他是,”这位冠军还因为刚才结束的比赛而剧烈地喘着气,朴佑镇牵他手的力道大地令他自己发抖,他大声喊道,“他是我的教练,姜义建是我的教练!”

姜义建看着他,那些相机咔嚓咔嚓,闪光灯亮的他都睁不开眼睛,但他还是用尽全力地看着他的朴佑镇。

“你是傻子吗?”

姜义建说了一句,朴佑镇没听清,现场太吵了,他啊了一声,露着虎牙咧着嘴笑得特别灿烂,才凑到姜义建肩头来大声问他。

“你说什么?”

我看就是个傻子。

又傻,又可爱。

 

姜义建把人搂过来,肆无忌惮地在所有人面前紧紧拥抱他,朴佑镇愣了愣,也伸着手毫不犹豫地回应他。

他们两个彼此替对方挡住刺眼的闪光灯,像谁都分不开一样,像一头独狼遇上了另一头一样,

 

从此以后他们都不再孤独。

 

 

 

END

 

 

 

写的时候我想起了好多类似的狗血情节

比如花样少男少女,羞羞的铁拳(?????

雷同都是我的锅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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